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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鍵詞:亂針繡,藝術作品,創作
亂針繡作品它要求作者在原作品的基礎上,運用自己的靈感和繡法技巧活脫地再現作品的面貌,提煉作品的創意,美化作品的風格,使之作品更具藝術感染力。亂針繡巨作《黃河》以其磅礴恢宏的氣勢和震撼心靈的神韻,至今還與本人有著難以割舍的情感。
《黃河》這幅畫長2.2米,寬1米,畫面主要由遠景一點點天空、石頭、壺口瀑布的霧氣、滾滾翻騰的水面,水的激流和沖浪組成。“可貴者膽,所要者魂”這一藝術真諦在創作初始就告誡我,《黃河》之魂在哪里,我久久凝視著畫面任思緒盡情飛翔,我仿佛看到在那水天一色處黃河之水從天而降一瀉千里,你看那奔騰咆哮的黃河水,浪花飛卷,其勢洶涌澎湃,我腦際跳出李白古詩: “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耳畔又響起交響樂“黃河大合唱”,我油然肅立,這是我們偉大的民族,那不屈不撓的民族精神,那開闊遠大的胸襟氣魄,那奔騰咆哮的雄壯氣勢,這些都正是作品《黃河》魂之所在。。
找到了魂就要用我們手中的針和線來再現畫面的神韻,因為是合棚,不管針法和絲線的搭配都要講究統一和諧,但我更深知,這正是我們技術切磋和展示我個人技術的好機會,因而倍加珍惜,思想上正視作品的難度,手法上運用絲線調色的色理,針法上橫叉交錯、勾勒互為襯托輪廓,在此基礎上,我用線由粗到細,由結到勻,在運針運線上力求針隨心走,做到心手合一,例如對隱現在瀑布后面的巖石,要表現出巖石磐石般堅硬,厚重的質感,我們采用分塊打底,正面豎絲理,側面斜絲理,塊面之間交界處豎挺部位用齊整一些針法,渾濁厚實的部位色線則相互參差,力現凹凸質感,又如繡制飛卷的沖浪一定要明暗向背,滾滾水面比較渾濁,但沖浪下面也有一些隱隱約約的倒影,為處理好倒影波動,又要看出沖浪的激流在翻滾,我們注意處理好倒影與實物的透視關系,再用水的色線以橫斜交叉的絲理稀繡,然后上面加施倒影色線,所有這些都要求作者對色線和色理有相當的靈感,我采用了多種色階、多種色線,靈活多變來中和施針,發揮了亂針繡擅長表現油畫的特點,把遠處的水天一色和近處的激浪翻滾渾然一體,使其效果更加逼真,更突出了原作的創意,更增強了作品的藝術感染力。
這幅巨作通過各式各樣的針法,成千上萬的色線,穿引著作者千絲萬縷的情感精心繡制而成,整個畫面氣勢磅礴,充分體現了亂針繡這門刺繡藝術的獨特魅力。受到了同仁和各界人士的交口贊賞,并深深被“亂”中迸發出的藝術活力所折服,該作品現藏在江蘇省愛濤博物館。
每次讀起《黃河》,猶如我又一次經歷心靈的洗禮,我為祖國母親河驕傲,我被“亂”中迸發出的藝術活力所驚嘆,我更為能從事亂針繡這門藝術而感到自豪。江蘇要做文化大省,作為常州“三寶”之一的亂針繡更要走在傳承民間藝術的前列,我愿用自己畢生所學的技術創作更多的藝術精品,為亂針繡這一常州藝術瑰寶發揚光大而努力奮斗。
亂針繡貴在其“亂”,而“亂”之精華乃在“活”,“活”是藝術的最高境界。繡者因情施針設色,恰似畫家抒情揮毫潑墨。情系針線方能生活活潑,情系針線方能磨去匝氣俗意,顯露藝術靈氣。這就是我仔細解讀亂針繡新作《戴安娜》后的由感而發。
眼前這幅亂針繡作品《戴安娜》,生動再現了這位生前極盡榮耀,死后極至輝煌的王妃風采,更將亂針繡藝術之靈氣表現得淋漓盡致,令人嘆為觀止。。由千萬根絲線粗細相疊,長短相交,疏密相融組成的畫面。針針線線完全透露出作者深厚的藝術底蘊,作者用自己的情感使作品更具震撼力,我情不自禁地聯想起達·芬奇筆下的《蒙娜麗莎》那藏而不露的笑容給后人留下了無限遐想與回味的空間。而亂針繡作品《戴安娜》中淡淡的微笑則令人感悟到她那外在美卻烘托出另一種深層次的亮麗。再仔細觀察,你又會發現《戴安娜》高雅文靜的背后隱藏著的絲絲憂思。那深沉而純情的眼神,又似乎在向人們傾訴她那短暫而又曲折的人生,以及渴望關懷又向往自由的呼喚。《戴安娜》的善良與豁達,溫馨與美麗讓世人觸目。你看,作者用金黃色絲線堆砌而成的飄逸秀發,似乎還在散發出陣陣清香;頭上那鑲滿鉆石與珠寶的冕冠,猶在閃發耀眼的光環;就連發下那顆銀色耳墜仿佛還在微微晃動。象牙色禮服上無數顆屹立著的珠子,肯定難為了作者的雙手,為呈現禮服的華貴與珠子的立體光澤質感,作者巧施多種針法,充分利用絲線迭合后所產生的獨特色相效果,讓線條在光色變化中靈活旋轉,以簡潔而多變的手法勾勒出凹凸感,使禮服在平面中再現珠光寶氣,極大地襯托出王妃高貴典雅的氣質。據我所知,僅繡這件衣服,作者整整花費了二個月的時間,可見從事亂針繡藝術工作是何等艱辛,千針萬線,一絲不茍。作者必須付出極大的耐心與毅力,作者用心指揮著手中的針將戴安娜神態刻畫得如此惟妙惟肖,確實令人拍案叫絕。作者告訴我:戴安娜作為一位充滿傳奇色彩,一舉一動備受世人矚目,媒體與聚光燈已經使她成為世界上幾乎毫無隱私可言的焦點人物。因此要準確把握好作品的定位,不允許有半點虛構與隨意,創作沖動受到一定制約。為此作者除了再現戴安娜迷人風姿外,為挖掘出更深層次上的寓意,力圖激起人們對世界、對生活充滿情愛的向往。。以“美”與“愛”為主題貫穿作品全部,這是作者非常理性的選擇,也是作品能喚起大眾共鳴并被世人廣泛接受的內涵。在制作過程中,作者嚴循亂針繡“以腦指揮手,而不是眼指揮手”的先訓,真正做到了以情施針、以色達意、情意交融的藝術最高境界,使每針每線都含有精細情理與美學法則,使每針每線都抒發詩一般顫動的熱情活力。作者的感悟思維伴隨針線,自由、果斷、機敏地游弋于咫尺繃布之中。經過勞心勞智勞力的艱辛付出,戴安娜的形象終于在亂針繡藝術的熏煉下復活了,我們在欣賞戴安娜玫瑰般美麗的風采時,更享受到了亂針繡神話般的藝術魅力。
自古擁有“蘇繡之鄉”之稱的鎮湖,原名西華,意思是蘇州西部的華麗之地。這里確實是錦繡之地,不僅氣候溫潤,物產豐富,風景如畫,更是蘇繡的發源地。說到蘇繡,它的歷史悠久,文化蘊涵意義深遠。
鎮湖家家有繡娘,在不足2萬人的小鎮,匯聚了8000繡娘,另有4000人從事與蘇繡有關的工作。繡娘的稱謂與職業有關,不分年齡長幼。從十幾歲的小女孩,到七八十歲的老太,幾乎人人會繡。在鎮湖農村,隨處可見抱著繡繃的婦女,她們被統稱為繡娘。
生于斯長于斯的周海云是蘇州市云帆刺繡工藝品有限公司和蘇州高新區海云刺繡研究所的創立者,也是一位普通繡娘,她的刺繡故事是這8000繡娘成長經歷的縮影!
一根針繡出一片新天地
自幼受祖輩們的影響,周海云耳濡目染,生于上世紀60年代的她,非常喜愛刺繡這門技術。
8歲時就拿起繡針跟隨母親學習刺繡,通過媽媽和姐姐們的言傳身教,13歲時,海云就成為獨當一面的真正繡娘,開始了她的繡娘“生涯”。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到1991年,為了和姐妹們一起脫貧致富,年輕的周海云成立了云帆刺繡工藝品有限公司,將鎮湖傳承千年的刺繡手藝轉化成幫助姐妹們提高生活質量的財富。
也是在這一年,臺灣的一個商人訂了一批刺繡沒有拿,后來又被其他商人拿到北京一年都沒付錢。這都是姐妹們的“辛勤汗水”!為了追債,周海云只身一人從家鄉來到了北京,度過了一段心酸的“北漂”生活,每天吃兩包方便面或者吃倆面包湊合,不舍得坐公交,以步行代替公交繞北京城討債。也許是天下好人多,又有很多的機緣巧合,周海云與北京燕京書畫社合作開始了現場刺繡表演。之后遇到了很多熱心人為她介紹商場,為她的刺繡找到了買家。就這樣,1992年,她又帶著不到2歲的女兒在北京燕莎、北京購物中心等地現場表演刺繡,開始了她創業的艱辛歲月……
周海云的經歷濃縮了新一代繡娘的成長經歷,她是最早將鎮湖刺繡推廣銷售到全國的繡娘之一。隨著公司規模的不斷擴大,現如今,云帆蘇繡已經有蘇州拙政園云帆蘇繡藝術館、北京金源燕莎店、濟南銀座商城等分店。
2007年1月,周海云在蘇州鎮湖繡品街上開出了第一家個人刺繡研究所—蘇州市高新區海云刺繡研究所。
20多年來,創業雖然艱苦,但周海云不屈不撓的精神令人折服。最令她感到幸福的事情是她能夠為家鄉做貢獻,如今她已經解決了上千個農村婦女的就業問題,并帶動了40多名繡娘走上創業當老板的道路。在自己擁有和管理的刺繡公司和研究所中,也吸納了200多名下崗工人和進城的農民。
目前,公司專門從事蘇繡生產經營。20多年來產品熱銷海內外市場。而她個人也被授予“江蘇省十大杰出創業明星”、“全國五一巾幗標兵”等榮譽稱號。
傳承技藝 獨一無二
刺繡的源頭據說與吳地先民斷發文身的習俗有關,因為臨水而居,先民們在身上刻上了龍的圖案,后來,文身變成衣服的紋飾,便有了最早的刺繡。
鎮湖刺繡的興起,還與這里獨特的區位和盛產蠶桑有關,鎮湖僻處太湖一隅,交通不便,農閑時,聰明恬靜的鎮湖女人紛紛拿起銀針,用手邊的絲線,刺花修被,貼補家用。一方水土養一方人,一方人育一方的文化,鎮湖刺繡的興盛,有著天時地利人和的原因,因為來自民間,緣于生活,歷史上的鎮湖刺繡,大都以日用繡品為主。
一縷蠶絲如何獲得豐富的色彩,她在繡娘的銀針下又煥發了怎樣的獨特魅力?蘇繡以針為筆,以線為墨,這五彩的絲線來自蠶絲。墨子說:絲線染與蒼則蒼,染與黃則黃,絲線染色是重要的準備工作。
蘇繡經歷了3000多年的發展歷史,在漫長的演進過程中,染色技藝因地制宜的創新,只是冰山一角。明代位居首輔的大學士王鏊說:蘇繡的特點是精、細、雅、潔。精細是技藝的反映,雅潔是藝術的追求。蘇繡對藝術的追求,在明清時到了高峰。除日用繡之外,出現了閨閣繡和宮貨繡的盛行,在針法技藝上被封為針神的清末蘇州人沈壽創造了仿真繡,而楊守玉則發明了“亂針繡”。仿真繡和亂針繡,都像是用針線畫出的素描或者油畫,兼具了東西方的審美追求。這些技藝在鎮湖得到了很好的傳承。
對于針法和創新,周海云更是一直追尋。在拜中國工藝美術大師張玉英為師的過程中,更是體現她對新技術的渴望。周海云是完全被張玉英老師的作品—無論是《歸程》,還是《蒙娜麗莎》或是《圣母與圣餅》等所震撼!功夫不負有心人,最終,張玉英老師被周海云的執著和真誠所打動,破例在古稀之年再次收徒傳藝。
經過兩年時間的亂針繡等新繡法的學習,周海云憑借著扎實的傳統刺繡基礎再加上刻苦的態度和鉆研的勁頭兒,她歷時半年完成的作品《荷—韻里乾坤自高潔》,摘得了第八屆中國工藝美術大師作品暨工藝美術精品博覽會的銀獎。這給予了周海云莫大的鼓舞,鼓舞著她朝著創新的道路繼續前行。
創新的力量是偉大的。周海云的刺繡作品《拙政園》,是她創新的又一項杰作。該作品入選2010年上海世博會江蘇展館,并成為該館中唯一一件蘇繡展品,現在已被上海世博博物館收藏。
“一副刺繡作品的成功與否,與所選繡稿的好壞有著密切的關系。”周海云深知其中的道理,所以,她特別重視對繡稿的選擇,《太湖群鵝》是現代繪畫大師吳冠中先生的油畫,如何用刺繡技藝來表現大師的作品?周海云經過張玉英老師的指點,決定以亂針繡的技法,來繡制這幅作品。恰恰亂針繡的原理也來自油畫,但它絕不是油畫的簡單臨摹和翻版,而是一種藝術的再創作。周海云繡前做了大量的準備工作:先畫好素描稿和色彩稿,經過反復醞釀表現手法與工序步驟,做到心中有數,刺繡中達到了“下針如有神”。
《太湖群鵝》采用的虛實亂針繡是繪畫刺繡的綜合體,把西洋畫的線條運用到刺繡上,使整幅刺繡藝術更加完美,它不僅代表了東方文明的藝術水平,也顯示了刺繡的突變與進步。作品問世后,得到了業內專家的高度評價,在2007年首屆東方工藝美術之都博覽會上,獲得了“迎春花獎”。
“選對繡稿、配好線色、用好針法”是一個刺繡藝術工作者繡制出一幅令人矚目的藝術作品的前提,周海云始終遵循此法認真繡制每一幅作品。
產業與文化相融相諧
鎮湖刺繡經歷了從日用繡向藝術品的發展歷程,而它的經營方式則從分散經營走向了產業化,集群化。鎮湖繡娘們也從家庭主婦變成了工藝師,企業家。
2000年,鎮湖被文化部命名為“中國民間(刺繡)藝術之鄉”。這一年鎮上建起了長達1.7公里的繡品一條街,繡品街上繡莊林立,有近400家之多。這些滿眼錦繡的店鋪,大都是前店后坊或者店坊合一。不管是繡莊還是工作室,幾乎都藏有耗時數年繡制的鎮店之寶,這些作品有讓人恍若置身博物館的感覺。
除了繡品一條街,鎮湖還建起了中國刺繡藝術館和刺繡藝術展示中心,聚集了江蘇省工藝美術大師7人,省工藝美術名人11名,還有一位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項目代表性傳承人。一街、一館、一中心組成的藝術長廊是蘇繡文化最集中的展示窗口和最生動的創新平臺。一枚銀針豐富了古鎮的色彩,也使繡娘們的人生一如她們的作品光彩照人。
蘇繡有一項絕技,需要合作的力量,它的神奇讓人嘆為觀止。周海云創造出的很多傳世作品中的一幅《子鼠迎奧運》,此幅蘇繡作品是目前國內最大的以北京奧運為主題的蘇繡作品,它高7.2米、寬1.8米,是在張玉英老師現場指導下,由周海云和十幾名繡娘日夜奮戰,耗時6個月之久才繡制成功的。
我們這個時代需要場面宏大的作品,而宏大作品的產生需要繡娘們集體的力量。這正像蘇繡藝術的未來,需要廣大而堅實的民間土壤。
在鎮湖,我們看到了蘇繡藝術之花的爭奇斗艷,它來自繡娘們的集體努力。通過她們的身體力行和言傳身教,古老的蘇繡,擁有了更多的傳承人和喜愛者。
對于周海云來說,在看到剛讀大學的女兒,從未拿過繡針,但暑假里也像當年的自己一樣,無師自通地繡了一副可愛的史努比畫像,而且是用了最新的亂針繡法時,作為母親驚喜之余,卻也引發了作為刺繡藝術工作者的周海云陷入了深深的思考:如何將新的技術和知識傳承下去?如何把所學到的新繡法、刺繡的原理等傳授給更多的傳統繡娘們,讓這個古老的刺繡之鄉走出更多的刺繡大師?
周海云的老師張玉英一句話道破天機:“在學習中實踐、在實踐中學習,這樣才能不斷提高!”
從此,鎮湖繡品街上的第一家個人刺繡研究所創建起來了。這個擁有獨門獨院,面積達500多平米的研究所見證了周海云的別具一格的理念:為創造個性化的刺繡手法、為打響民間刺繡品牌打下基礎、為刺繡文化的傳承提供更多載體。
研究所內除了展廳和繡娘工作室外,還特別為刺繡名家交流空出了一層樓的空間,從學藝到自己經營繡品,周海云就夢想著能夠與更多的名家交流,請他們指導。周海云的老師張玉英也應邀加入研究所。
周海云將自己的繡坊“變身”為研究所,不但從事繡品的制作,而且引進在實踐基礎上學習和研究相結合的模式,進一步改變了單個繡娘“為市場而市場”的經營模式。
周海云與蘇州大學藝術學院進行了合作,周海云的繡莊成了該校藝術學院的一個培訓基地,使廣大繡娘在助力藝術學院同學實踐的同時,通過向藝術學院學生學習來提升繡娘的藝術修養,創造了一種“雙贏”局面。這種合作模式,為傳統手工藝產業與高校智力協作提供了樣板和經驗,而且還給鎮湖刺繡的原創性問題提供了解決之道,可謂一舉多得!
自然與人文,傳統與當下,文化和產業在這里相融相諧。從前的故事漸漸遠去,當代的傳奇撲面而來。如果把傳承千年的蘇繡比作一棵參天大樹,那么鎮湖繡娘繡出的該是樹上最艷麗的花朵,它們將綻放在又一個美麗的春天。
眼前的楊小婷優雅非常,頭戴綠色的貝雷帽,身穿素雅的紗裙,裙上有她繡的花朵。很湊巧的是,第一次見到楊小婷的時候,也是帶著一頂貝雷帽,黑色的,帽上繡著金色的龍紋,霸氣奢華,是她自己設計的樣式。“貝雷帽并不是我的偏愛,也不常帶,恰巧今天的衣服比較適合這一頂。”
祖母的“潘多拉”魔盒
如果不是和漢秀結緣,今天的楊小婷可能是一位鋼琴師,芭蕾舞者,亦或畫家。現在的楊小婷不后悔當初的選擇,正如同佛家有云:一旦起心動念,便有了因果。
楊小婷今年34歲,與刺繡相伴了近20年。因為復活了游針繡,武漢市政府頒發了“湖北省工藝美術大師”的稱號,而立的年紀,堪稱最年輕的漢秀大師。
2012年開始,楊小婷的生活開始忙碌起來,她當做一張漢秀名片被推了出來,肩負起了復興漢秀的責任。10年清心寡欲的平淡生活,一下子被打亂了節奏,“這一年多以來,我都忘記了怎么生活。”
楊小婷出生于書香門第,外婆和祖母都是大家閨秀,平日里的消遣活動主要為刺繡,多年的練習,使得兩人的刺繡手藝相當精湛。楊小婷從小由祖母帶養,平日里耳濡目染,對那些絲線經過一針一針的來來往往躍然成為美麗的蝴蝶和花朵,感到既新鮮又神奇。
祖父母一心希望楊小婷成為一個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人,無奈她獨愛刺繡。祖母去世后,留下了一箱繡線,顏色繁多的絲線被結成一小束一小束,整齊的排列在箱子里,這些顏色映入年幼楊小婷的眼簾,猶如一道道絢麗的彩虹,在她心中綻放。刺繡在她心中撩起了悸動,部分也是出于對祖母的懷念。
1994年,楊小婷16歲,開始真正接觸刺繡,并有一些自己的作品。1997年,楊小婷選擇了汕頭工藝美術學校,開始系統研習刺繡。
3年學成之后,98年,省里最具權威的漢秀老前輩愿意收楊小婷為關門弟子,這是無數刺繡人夢寐以求的機會。然而,出乎很多人意料,楊小婷拒絕了。在一頓謝師宴后,她悄然出走。白白葬送掉光明的前途,很多人在背后罵她不識抬舉,那位大師也因此一直不肯原諒她。
楊小婷的拒絕是有原因的,她心中一直有個結,這個結就是游針繡。
尋找失傳的“游針繡”
游針繡是漢秀的一種繡法,又是抽紗針法之一,發展至今,部分已經失傳,只有少量的文字介紹,并沒有實物展現。
漢秀大師任本榮曾跟楊小婷提起過游針繡,“游針繡如小鳥在天空飛,如魚兒在水中游,自由自在不受任何局限,一切只為作品主題服務。”這對于學習多年刺繡的楊小婷來說,太具有誘惑力了:這是怎樣一種技法,做出來又是什么樣的呢?
無獨有偶,楊小婷在電視上看到了蘇繡大師顧雯霞的專訪,看到了顧雯霞繡的人物肖像,鮮活而逼真,走針的手法,和游針繡的描述頗為類似,她激動得從沙發上跳了起來,稍作整理之后,踏上了前往蘇州的火車。
沒有人知道楊小婷的這次出行,她走得很匆忙,只帶著一個小旅行箱。這是一次冒險,一次對于游針繡的賭注,唯一的線索微弱得可憐。
輾轉多日,楊小婷找到了顧雯霞,不巧的是,顧雯霞此時正要前往國外,進行考察。這次遺憾的擦肩而過令她失落不已,在蘇州如畫的古鎮上,回想來時的艱辛,以及未來的未知,她第一次迷茫了。
游針繡唯一的線索斷了,楊小婷游蕩在蘇州街頭,興許是上天的眷顧,她結識了王建琴,在為數不多繡肖像的人中,她也是佼佼者。
在繡架上,鋪著半米長的繡布,繡布上有一副尚未完成的人物肖像圖,王建琴坐在旁邊,正在穿針引線,之后便開始在畫布上飛針走線起來,人物臉部線與線之間的縫隙漸漸被填滿,過渡色自然,人物表情一時生動起來。
楊小婷看得呆住了,這是她第一次看到有人用另一種高超的繡法來繡人物,這種體系和她的認知產生了強烈的碰撞,她懇求王秀琴收她為徒。王秀琴見過很多想來學刺繡,沒有耐心就走了的人,她以為楊小婷就是其中的一個。但是,楊小婷堅持:“不學好亂針繡我決不會離開。”王秀琴被其誠心打動,收她為徒。
蘇繡大師王祖識第一次見到楊小婷時,她正在繡一副人物肖像,王祖識不禁說了句:“亂針繡有那么好學?現在的人,還沒學會走就想跑。”又過了一個月,王祖識再次來時,看到楊小婷仍坐在那一針一線的繡著,王祖識點了點頭,說:“這女孩不錯。”簡單的一句話,在楊小婷心里升起莫大的信心。
4個月后,楊小婷的《君士坦丁堡女郎》完成,王祖識又前來,看到這幅繡像,她脫口而出:“這女孩不簡單!”聽了這句話,楊小婷心潮澎湃不已。
從登頂波峰到潛入謐境
之前作品的積累,以及用亂針繡繡的一些人物圖,拼拼湊湊下來,楊小婷竟擁有了近40幅作品。
2000年,楊小婷舉辦了人生中第一個刺繡個展,將近年所得皆示人前。精致的作品吸引了更多普通人的注意,一時間十分轟動。人們一方面驚嘆于作品的精致,一方面驚訝于作者的年輕,楊小婷自此一舉成名。
蜂擁而來的曝光率讓楊小婷有些飄飄然,22歲的她陷入了年少成名的光環里。挖掘她的伯樂——湖北省工藝美術所何所長,對她說道:“你這樣下去,很快就會被推到浪尖波峰上,可是如果那時,你的功底和專業知識還不足以支撐,到那時,你會覺得很累的,應付不了,你現在最該做的,不是去參加活動,展示自己,而是沉下心來,潛心專研,用作品說話。”
這段語重心長的話,一下子將她打醒。之后,楊小婷便搬到郊區的住所,一心專研刺繡。一連半月,大門不邁,二門不出,還專挑復雜的人物繡,一年下來,能有六七幅作品,比一般人刺繡的速度多了好幾幅。
游針繡依然是個謎。楊小婷決定舍棄業已深諳的亂針繡。漢秀和蘇繡不同,不用將繡線劈得很細,她嘗試用很粗的布和線繡制一些風景。圖案繡好后,不少老師和繡友都覺得,這不像是蘇繡,倒是像寶應刺繡,好奇心驅使她又前往揚州的寶應。
在寶應,楊小婷認識了大華刺繡研究所的所長朱軍成,朱成軍繡制的風景作品大多粗針大線,用色大膽,遠看和油畫非常接近,楊小婷頓時有了找到知音的感覺。她說道:“漢秀用線粗獷,用色大膽,和寶應刺繡有共通之處;再加上楚人信巫術,對鬼神和圖騰崇拜,所以在漢秀過程中,喜用金線銀線,做出來的成品大氣奢華,裝飾性強。”
在和同行不斷的交流中,楊小婷也進行了實踐和摸索。一般人朝著一個方向走針,她偏偏要反其道而行,有時繡著繡著,她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好看與否。從03年開始,經過3年的摸索,楊小婷的刺繡已經形成風格,繡成了四十幅作品,很多漢秀專家在看完她的作品后,認為這些就是游針繡。
楊小婷的第一幅游針繡作品是自己的自畫像,繡像上,楊小婷戴著白色的帽子,抱著一只小狗,遠觀有油畫的質感,形的美,色的美兼具;近看則是絲線相互交叉、糾纏,相互輝映。
06年,楊小婷舉辦了個人的第二次漢秀個展,將游針繡的成果公之于眾。這次個展與第一次相隔六年,沒有人知道,在每個寂靜的夜里,她是如何堅持每天一針一針的繡著;3年堅持的探索,才使得游針繡重歸大眾的視線。對于游針繡,楊小婷坦言:“這次復活游針繡,有還原,也有創新。還原的是理論的部分,創新在作品的表現力上。”
05年,在寧波舉辦的“中國首屆手工藝精品博覽會”上,有一幅楊小婷和10個學生日夜趕制出來的作品《三峽》。會展第二天早上,同事轉給了她一束花,是會展開幕式上貴賓佩戴的花,剛才有位先生看了她的作品后留下的。楊小婷很珍惜的收了起來,同事們開玩笑說:“興許是人家在地上撿的。”她淡然一笑,有人欣賞她的作品就夠了。
穿在身上的文化遺產
楊小婷始終強調,做漢秀,最主要的目的是把玩,它并不是一個職業,也不是枷鎖。
從08年起,楊小婷開始在漢秀上做文章,玩出了新花樣。將漢秀作品與服裝結合,就有了之后的“秀繡系列”服裝作品。“服裝是美的展現,是生活的一部分,漢秀和服裝的結合,服裝是載體,更多的表現刺繡,這樣也使得漢秀更加實用。”
漢秀為楊小婷帶來了生活的樂趣,帶來的名氣,也帶來了專業上的成就,她感恩漢秀,也感謝一直支持她完成漢秀事業的丈夫。
楊小婷的丈夫王保華是位高級工程師,兩人相識,源于1997年的一次偶遇。王保華追了楊小婷5年,兩人的感情越走越堅。在蘇州學習亂針繡期間,不到20歲的她幾次往返于武漢和蘇州之間,王保華不管有多忙,都全程陪伴。
在03年的時候,王保華終于鼓足勇氣向她求婚,楊小婷欣然答應。她說:“他當時說了一句話‘你玩漢秀吧,玩你自己喜歡的事吧,等你玩夠了,總會回到我身邊的。’正是他這句話,讓我下定決心嫁給他。”
如今,兩人的愛女王黛兒已經7歲了,活潑可愛,喜好鋼琴,已經過了四級。在被問道是喜歡爸爸還是喜歡媽媽這個話題上,王黛兒猶豫了一下,小聲說道:“喜歡爸爸。媽媽對我太兇,太嚴格了。”
“漢繡這門技術,將來會傳給王黛兒嗎?”記者問道,“不會傳給她,我也不要她活在我的陰影之下,希望她能有自己的人生。如果將來她把這個當做謀生的手段,那我就會有私心,不會像今天這樣毫無保留的將漢秀技術傳給其他人,也不利于漢秀的發展。”
漢秀是門古老的工藝,傳授的最直接的方式是現場教學,所以楊小婷有很多徒弟,徒弟們的年齡都比她大,有些甚至是六十多歲。大弟子肖蘭是2003年收的,一直到現在仍堅持學刺繡,每個禮拜還會到楊小婷家中去學習游針繡。楊小婷說道:“學漢秀,貴在堅持,沒有一定的定力,很難學成。肖蘭很勤奮,現在已經會用游針繡繡些人物,在全省也沒幾個。”
記得第一次看見十字繡是在四五歲時。盡管我已忘了我繡下的第一針是什么顏色,但我忘不了那一個個細小的十字在我手巾翩翩起舞時,我心中的激動之情。我自小喜愛精致唯美的刺繡,雖無緣學習蘇繡、湘繡那讓人眼花繚亂的幾百種針法,但十字繡讓我找到了釋放點:她將百種針法凝練成最簡單的兩種,一針向右斜,一針向左斜,便成就了整個繡品最小細胞的輝煌。在這兩種針法下,你可以墨守成規,也可以千變萬化,賦予冷峻的針與柔美的線無限生命力。在針刺下的每一個瞬間,都是線的新生;每一針,都是一個新生命,是線的血脈延續。
繡十字繡讓人心情舒暢。對于繡的圖案,我是很“挑剔”的,簡單的色塊不會引發我對它的熱情。在我的針下,是純潔的百合,絢爛的玫瑰,抑或一幅筆走龍蛇的書法。漸變的色彩柔和清爽,細膩的線條蜿蜒曲折,這是視覺的享受。在享受美的同時,心情自然會愉悅,讓我忘記煩惱,全身心地投入到針與線的融合之中。
十字繡讓人氣定神閑。刺繡的“硬件”齊全之后,環境必不可少。在仔細把手洗干凈后,或是倚靠在柔軟的沙發上,或是坐在整潔的書桌前,欣賞著窗外“冷雨敲床被未溫”或是“千里黃云白日曛”、“山雨欲來風滿樓”或是“無邊光景一時新”,輕輕拈起繡針,不疾不徐,不溫不火,讓線在手里躍舞翩躚,是一件多么愜意的事。十字繡作為空閑時間的消遣,千萬不要把她當做一種任務。這種無形的壓力會讓人心焦氣躁,說不定何時手下一偏,那就前功盡棄。何必把享受變成任務呢?當紉上繡線的那一刻,我總感覺在邀游歷史。說不定百年前的此時此刻,正有誰家的女兒在飛針走線呢。這種感覺可以蕩盡心靈的塵埃。因靜所以清,因清所以悅,因悅所以樂,因樂所以神游九天啊。
十字繡是最簡單的,在兩種針法的背后,可以自由發揮自己的想象;在成形的繡圖之下,繡品還是蘊涵了繡花人的氣質:是針針緊繃,還是針腳蓬松;是整齊清秀,還是亂針如麻。總之,十字繡因簡單而美,因簡單中的豐富而美。
放下筆,我又要拿起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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