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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市社區治理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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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市社區治理案例

      城市社區治理案例范文第1篇

      >> 多中心視角下的城市社區治理模式研究 如何加強住宅電梯安全管理 淺談燕鴿湖社區高層住宅電梯安全管理 多中心治理視角下的社區廣場舞管理模式的分析 多中心視角下的“公地悲劇”治理研究 新型城鎮化背景下住宅小區治理模式創新研究 新型城鎮化下社區商業中心宏觀選址研究 住宅電梯安全問題的探析 多中心治理理論視角下的研究生學術失范治理 新型城鎮化背景下農村社區治理問題研究 新型城鎮化視角下城市中心性及腹地界定研究 新型城鎮化背景下的農村社區治理 新型城鎮化背景下農村社區治理創新 新型城鎮化視角下的北京“大城市病”治理研究 國內住宅電梯的舒適性研究 多中心治理視角下高職人文素質課程體系的構建與管理 多中心治理視角下城市更新模式轉變研究 基于多中心治理視角下的農村公共物品維護機制研究 多中心治理視角下后發展地區人才引進的機制研究 多中心治理理論視角下重大突發性公共事件治理網絡框架研究 常見問題解答 當前所在位置:.

      [2] 劉潤莉,白金平,唐平.電梯遠程監控系統的設計

      [J].控制工程,2011,18(S1).

      [3] 張長鳳,梁啟東.棚改高層住宅電梯管理隱患與對策[J].城市發展研究,2008,(6).

      [4] 中國法制出版社.特種設備安全監察條例[M].北京:中國法制出版社,2009.

      [5] 任廣浩,解建立.公共服務中責任政府的構建模式創新:由單中心到多中心[J].甘肅社會科學,2009,(1).

      [6] 余軍華,袁文藝.公共治理:概念與內涵[J].中國行政管理,2013,(12).

      [7] [美]邁克爾?麥金尼斯,毛壽龍,李梅.多中心體制與地方公共經濟[M].上海:上海三聯書店,2000.

      [8] 孔繁斌.多中心治理詮釋――基于承認政治的視角

      [J].南京大學學報(哲學?人文科學?社會科學),2007,(6).

      [9] 尚海濤.公共性和效率性觀點下公共產品供給模式多元化及其潛在問題[J].青海社會科學,2010,(5).

      城市社區治理案例范文第2篇

      【關鍵詞】治理主體;合理性;規范;合作技巧

      十提出了國家治理體系與治理能力現代化建設的宏偉目標,其理論核心是多元主體管理,民主、參與式、互動式管理,根據理查德-廷德爾(C.Richard Tindal)的地方治理理論,政府被視為地方治理過程中的助推者、協調者。在城市社區,居委會是法定的城市居民自治的基本組織形式,但并不是城市居民自治的唯一組織形式,當居委會沒有足夠的時間、精力、人員開展居民自治,可以借由其它的組織主體來開展自治工作,形成社區自治網絡,居委會在組織網絡中發揮指導者和協調者的功能。在現代治理網絡中,除了居委會作為治理主體外,還需要聯合業主委員會、物業管理機構、駐區單位、社團組織、志愿服務等社會組織對社區進行多元主體管理,形成參與式、互動式的管理體系。本文通過對太原和晉城2個社區的田野調查及其案例研究,得到了組織成功轉化為有效治理主體的關鍵性要素:組織主體合理性、非正式的行為規范、合作技能。

      一、組織主體的合理性

      組織主體的合理性主要是指在社區所轄范圍內,組織團體進行社區服務與治理,得到社區居民、居委會的認可和信任。而有關于駐區企業的組織主體轉化主要是源于太原市某社區的實地調查,所調查社區作為太原市社區治理標兵,社區黨委、居委會固然發揮了重要作用,而駐區公司為社區建設所做的物質輸送、場地支持、文化活動支持、資金支持也起到了巨大的輔助作用,建立起了與居委會長期良好的合作伙伴關系。

      作為市場組織,企業之所以能成功轉化為社區治理主體之一的基礎是該企業的長期穩定發展。若企業不穩定,這對于社區來說相當于流動人口,不具有管理主體的穩定性,故而得不到居委會的認可,也得不到社區居民的認可,不具備主體的合法性。在案例中,駐區公司長期穩定地扎根于社區(在這里提前排除其人事因素,只考慮組織層面的交流與合作),優先為社區的居委會辦公樓提供裝修服務,承建社區下轄小區工程,優先滿足社區的門窗供應,為社區提供優質的物業管理服務,使得社區居民生活服務擁有可以信賴的產品保障。這樣,居民通過居委會或者直接同公司構成了產品服務的互惠網絡。駐區公司的長期品牌效應,促使公司通過生產公共產品、私人產品,獲取了社區居委會及其居民的社會認可,就此產生了信任關系,其作為社區治理組織主體之一的合理性由此確立并不斷隨著互惠網絡的優化而鞏固。

      二、非正式的行為規范

      非正式的行為規范主要是指制度體系之外,治理主體在其交往過程中形成的約定俗成的行為方式和習慣,組織主體依據其進行管理、協調、商議與合作。在社區自治實踐工作中,由于制度體系的不完善,無法及時應對新的環境變化,此時,這種非正式的行為規范無論對于社區治理主體的轉化,還是對于組織主體內部管理就顯得尤為重要。正如周雪光所曾指出的:“組織的正式結構變成了象征性的東西,對組織內部的運作沒有實質上的意義。組織內部可能采用非正式的職業規范的組織結構來約束行為。”換言之,正式結構是適應制度環境的產物,是做給別人看的,而非正式的行為規范是組織運作的實際機制。案例中社區企業與居委會、居民之間的合作伙伴關系也有著他們的默認規范,其核心是互惠互利、優先服務,相互支持。集團各分公司必須優先為總公司所處社區提供高質量服務,如若出現問題,總公司高層會考慮對其分公司冠名權進行審議。這并不是明文規定,也沒有硬性指標,而是約定俗成的道德規范。雖然這種道德規范最初源自于集團高層的社區居民身份,源自于其部分管理人員的居委會工作經歷,但是這種公司與社區的友好關系和非正式的人情規則,卻在公司主體轉換為社區自治主體之一的過程中起到了關鍵性作用,是其與社區合作的行動原則和責任保證。而對于社區居民和居委會,優先選擇集團公司的產品也成為其決策的一個主要方向,形成一種決策慣性,路徑依賴。

      三、組織合作技巧

      合作技巧主要體現在組織主體如何與居委會進行有效溝通、協調,如何處理好與居委會的關系,并且能夠將效用最大化,關鍵有:及時發現與回饋、互利互惠策略。在社區內的娛樂性群眾組織,多數為社區居民因為地域和個人喜好的鄰近組成的一個居民娛樂生活圈,例如自行車騎行小隊、跳舞小隊、下棋小隊。以晉城某社區的自行車騎行小隊為例,因為自行車運動在城市的興起,社區居民通過騎行活動產生了密切的交往,形成了群眾性團體組織。在團體活動中,居民間接形成了對于社區公共事務的輿論環境,并且在一定程度上達成了對居委會某些做法的一致意見,并出現了骨干成員主動找尋居委會反映情況的群體行為。而該社區居委會商討社區事務,進行民意參考時,又會及時聯系自行車騎行隊伍的幾個骨干和行家,并通過這一團體將信息匯總與回饋給整個社區,社區內的公共輿論在這里形成與發展,非正式的行為規范在這里產生效力,社區中與居民生活息息相關的公共事務也通過這一組織得到一定程度的解決。同時,群眾團體在組織活動時,居委會予以及時幫助和有力支持,促使團體活動的壯大,這就形成了居委會和群眾團體之間的互惠合作關系。有關于合作關系的穩定與長久,居委會需要充分重視、發掘社區內的娛樂組織,將其拉入社區公共事務當中,表示出認可和尊重,并予以適當的支持,促進這些組織的發展;而這些娛樂性團體除了發揮其本質的娛樂功能外,還可以為社區信息的傳播提供有效渠道,形成民意的集散地,幫助居委會將工作落到實處,形成居委會與社區居民的交流平臺。

      參考文獻

      [1] 林尚立.社區民主與治理:案例研究[M].北京: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03.

      城市社區治理案例范文第3篇

      公共管理類課程現場教學是指依據公共管理類課程注重實踐性和應用性的特點,教師和學生在對相關理論與背景材料做好前期研讀的基礎上,將原來進行知識傳授和討論的課堂從教室轉移到管理現場,尊重管理實踐者的主體地位,進而透過教師、學生與管理實踐者之間的平等對話,共同探討管理實踐的現狀、問題與對策,增強學生的學習興趣,吸引他們理解那些蘊含在管理實踐中的管理理念、管理原理、管理機制與管理工具。具體而言,如圖1所示,公共管理類課程現場教學模式的構成要素可以概括為“一個場域、三個主體”,這些構成要素之間的有序互動形成了公共管理類課程現場教學模式的理論基礎。首先,教學主體從“二元”向“三元”轉變,高度尊重管理實踐者的主體性。傳統教學模式的教學主體是教師與學生,這對“二元”主體處于一個教與學的關系之中,教師通過課室課堂把學科的專業理論知識和技術技能傳授給學生,學生對所學的知識進行消化、吸收與創新。在傳統教學模式中,外界正在發生著的公共管理實踐只能通過案例的形式,由教師引入課堂與學生分享、討論,這容易帶來公共管理實踐的“客體化”,造成案例教學中的信息失真,給理論聯系實踐蒙上一層模糊的面紗。現場教學模式的發展則逐步克服了傳統教學模式的上述弊端,在現場教學模式中,整個教學活動強調尊重管理實踐者的主體性,通過直接把課堂轉移到實踐現場,教師、實踐者與學生能夠在合理分工的前提下進行有效的三方互動,進而提升整體的教學效果。具體言之,實踐者的功能在于向教師與學生清楚地講解公共管理實踐現實運行過程,教師需要就公共管理實踐中的現實問題進行理論解讀,帶領學生學會用專業理論分析現實問題,或者從實踐中抽象出新的理論,此外,學生還能就理論與實踐之間的斷裂性問題與教師、實踐者進行面對面探討,從而使教學過程與內容形象化、生動化、具體化,有效激發學生的學習興趣、提升教師的實踐認知以及強化實踐者的理論認識水平。其次,教學場景從課室轉到現場。傳統教學模式的大部分教學活動都是在課室中完成的,由于課室所建構的教學場景顯得較為程式化、單一性,較難調動學生的學習積極性和探究精神,因而,學校的教學活動往往還需要通過學風建設和嚴格的教學管理來驅動學生認真、努力地學習專業文化知識。現場教學則是將課堂從課室搬到公共管理實踐現場,在實踐現場進行直接、面對面的教學,使教學場景具有新鮮感和體驗性,容易引起學生的關注,從而使他們更快、更好地學習公共管理理論知識、掌握公共管理技術技能[2]。再次,教學方式從灌輸向對話轉變。傳統教學模式由于僅僅存在教師與學生兩個教學主體,因而在教與學的互動關系之中,時常呈現出教師向學生灌輸知識的教學形態。滿堂灌式教學往往抑制著學生的想像力和創造力,使學生被動地接受公共管理專業知識技能。在這種教育觀之下培養出來的學生進入實際的公共管理實踐活動時很難做到理論聯系實際,更難以舉一反三的創新公共管理。為了克服滿堂灌式教學的缺陷,現場教學模式創造了一個由教師、學生與實踐者共同構成的網絡,該網絡給理論闡釋與實踐總結搭建了一個平等對話的平臺。學生能夠借助該網絡自由地探討問題,親身體驗和評價現場的公共管理實踐,并結合教師的理論闡釋,深化專業理論認知,從而集中完成理論與實踐同步提高的教學過程。最后,現場教學是一個具有連續性的教學系統。在開展現場教學的過程中,相當多的教學工作者將現場教學誤認為是參觀教學,將之作為傳統的課室課堂教學的補充形式。事實上,現場教學在性質上完全不同于傳統教學模式,也不是參觀考察活動,其本身是一個邏輯嚴密且具有連續性的教學系統,不僅包含前期教學準備、中期現場教學與后期教學評估等諸多環節,而且涉及到有序安排教學計劃、合理選擇教學現場、高效組織現場教學對話等教學活動。故而,只有用系統論的思維來組織現場教學,才能最大程度地調動各方積極性,提高教學效率,保證教學效果。

      二、城市社區管理課程現場教學的執行過程

      為了探索公共管理類課程現場教學模式,筆者在日常的教學活動中有意識地選擇了《城市社區管理》與《地方政府學》兩門本科課程進行現場教學,帶領學生走到公共管理實踐現場進行教學,由此總結歸納出公共管理類課程現場教學的執行過程。數次的現場教學實踐表明,開展公共管理類課程現場教學要卓有成效,亟需在課程、教學計劃、教學現場、教學組織與教學評估等方面做足功夫。以城市社區管理課程為例,該課程現場教學能夠高效地組織實施,主要有下面幾個原因:一是選擇合適的現場教學課程,在公共管理類課程群之中,部分理論性比較強的課程并不適合開展現場教學,只有那些與公共管理實踐聯系密切的課程才是進行現場教學的正確選擇,比如城市社區管理課程;二是盡量選擇本科高年級的課程進行現場教學,城市社區管理課程在教學計劃中設置在大四第一學期,對于開展現場教學十分有利,其原因在于高年級的本科生初步構建起了專業的知識結構,在現場教學過程中已經具備了用理論分析問題、解決問題的能力;三是認真組織教學互動,充分調動教師、學生與公共管理實踐者三方的積極性,讓他們平等對話,共同推進知識生產與知識傳播。上述事實為我們歸納總結公共管理類課程現場教學的執行過程奠定了經驗基礎。由此,我們可以從城市社區管理與地方政府學的現場教學經驗中提煉出該過程的四大步驟。第一步,精心選定現場教學內容,制訂現場教學計劃。現場教學不僅要選定合適的課程,而且需要確定開展現場教學的具體章節內容。城市社區管理的教學內容是介紹轉型期中國城市社區服務與管理的基本概念、理論與實踐模式,力圖通過研究性學習的方式讓學生從點、線、面三個層次深入了解中國的城市社區服務與管理,形成自身認識和參與中國社區建設的獨特能力。其中“點”主要是介紹具體的城市社區管理創新與改革模式,通過跟蹤各地的改革創新,讓學生了解全國城市社區發展前沿狀況;“線”是對城市社區管理內容的呈現,包含社區服務、社區文化、社區教育、社區人口、社區治安、社區自治選舉以及社區黨建等內容;而“面”則是對“點”與“線”的知識支撐,主要向學生講授城市社區管理的概念系統、歷史變遷與理論流派。就這些教學內容而言,現場教學的合適選擇應該是某個具體的“點”或“線”。為此,筆者在完成“面”的教學任務之后,選擇了東莞寮步鎮下轄的一個社區開展現場教學。此社區是城市社區治安網格化、智能化管理的示范社區,具有“點”“線”結合的典型特征。在選定城市社區治安管理作為現場教學的內容之后,教師與學生共同學習了相關的理論知識,并與教學現場的社區負責人取得聯系,在充分溝通的基礎上制定了詳細的現場教學計劃,為順利開展現場教學做好準備。第二步,合理選擇教學現場,與現場教學計劃對接。選擇哪個社區作為教學現場受到多種因素的制約,如介入性、便利性與典型性等,其中社區的典型性是選擇教學現場最重要的因素[3]。一個具有典型性的社區可能是某個獨特的社區類型,如轉制社區、保障房社區等,也可能是社區建設與改革的示范區、創新區。依據此種標準,筆者所開展的數次城市社區管理課程現場教學,現場分別有社區治安網格化管理示范區、城中村村改居社區、郵政員工小區改制社區以及保障房社區等。這些典型性的教學現場與現場教學計劃的順利對接,能夠從根本上保障現場教學的質量。第三步,有序組織現場教學,充分調動各方積極性。有序組織教學活動是保障現場教學成功的關鍵環節。在開展現場教學時,教師應首先介紹現場教學涉及的知識內容以及該教學現場在公共管理實踐中的典型性,向學生提出用所學的社區治理理論去分析實踐、解決實際問題的要求。接下來,實踐者講述公共管理的實際運行情況,并提出在管理中面臨的實際問題。最后,教師、學生與實踐者開展現場討論,就各種理論問題與現實問題進行自由、平等的對話,在此基礎上教師還需對整個現場教學情況進行總結。按照上述順序開展城市社區管理課程現場教學,有利于理論與實踐的有效銜接,既調動公共管理實踐者的積極性,幫助他們探索解決社區網絡化與智能化管理碰到的現實難題,又能很好地引導學生發揮想像力和創造力,增進社區治安管理方面的知識積累。第四步,反饋現場教學效果,總結現場教學經驗。在現場教學結束之后,教師應向全體學生發放調查問卷,了解學生對于現場教學的滿意度評價,搜集他們對于現場教學過程的看法。此外,教師還應與公共管理實踐者進行課后交流,詢問他們對于本次現場教學的意見。通過上述兩個方面的現場教學效果反饋,教師要有意識地發現現場教學在策劃、組織與實施過程中碰到的問題,總結提煉現場教學經驗,為公共管理教學綜合改革奠定基礎。

      三、公共管理類課程現場教學的教學評價

      在公共管理專業綜合教學改革過程中,現場教學是我們在傳統教學模式之外創新的一種教學方式,適合于那些應用性較強的公共管理類課程。而公共管理類課程現場教學模式能夠取得成功的根本原因在于遵循知識生產的內在邏輯,特別是契合了知識生產模式轉型的新趨勢。

      1.知識生產模式及其轉型

      自大學誕生以來,在很長的時期內大學都是知識的主要生產者,代表社會精英階層的文化,承擔著為國家培養精英人才、繁榮主流社會文化的重任。到20世紀中后期,隨著高等教育大眾化浪潮的來臨,在市場力量的推動下大學與國家、社會之間的關系發生了深刻的變化。大學服務社會與大學服務公眾的觀念日益流行,知識生產的主體逐步多元化,知識用戶大規模參與知識生產過程,大學已不能完全壟斷知識生產,大學的學術象牙塔逐步瓦解[4]。在此背景下,知識生產開始走出書齋、走出課室,走進企業、走進政府機關、走進社會,多元主體之間構成的聯系網絡,成為了知識生產和創新的重要源頭。事實上,大學在知識生產領域中的角色轉換正反映出知識生產模式的現代轉型。傳統意義上的大學是按學科來組織的,知識生產和傳授限于特定的學科,教師講授知識,學生學習知識,知識的生產、接受與傳遞只限于師生之間,這種模式被稱為“模式1”知識生產[5]。與這種傳統的知識生產模式相比,高等教育大眾化與知識經濟發展催生了新的知識生產模式,吉本斯等人在《新的知識生產:當代社會科學和研究的動力》中稱其為“模式2”知識生產。此種知識生產的新模式尤其強調知識的產生是在具有差異性的應用語境中獲得的,并且帶有典型的超學科發展性質。基于此,知識生產從模式1向模式2的轉換則為高校的課程教學改革提供了根本動力,而公共管理類課程現場教學改革就是適應知識生產模式轉型而做出的一個積極探索。

      2.知識生產導向的公共管理類課程現場教學評價

      城市社區治理案例范文第4篇

      在中國現有條件下,與城中村相伴生的、具有鮮明過渡性意涵的都市村社型共同體是農民城市化的一種“新型社會空間”,是弱勢的非農化群體“小傳統”得以依托、行動邏輯得以體現的社會場域。這種組織化共同體是農民城市化進程中非常值得注意的“社會空間”。筆者提出的都市村社共同體概念,為村莊研究增添了“走向終結型的村社共同體”類型。

      1990年代末以來, 大有燎原態勢的城中村日益成為中國城市化中帶有普遍性的社會現象。這里的城中村是指在城市化過程中,已經實現非農轉化的村社區的組織及其社會關系網絡等能在城市經濟社會關系中延續下來,從而形成一種特殊的城市社區。由于已經或者正在形成的城中村與一些比較嚴峻的城市問題(如治安、流動人口管理、城市“景觀”)直接或間接地關聯在一起,因此,無論在當下政府、公眾抑或學界的視野里,城中村都在相當程度上被建構成為一個突出的“問題”化現象。本研究立足于廣州城中村個案,在調查分析的基礎上,就城中村依存的都市村社共同體的承續與變異邏輯進行探究。這既可以在理論上深化理解城中村現象,又可以在實踐層面和政策層面上提供一條不同的思維路徑。

      在城市化的村莊研究中,非農化的“工業村”是比較集中的研究論域。 王穎通過對1990年代上半期廣東南海鄉村再組織的經驗研究,指出非農化即鄉村社區的工業化,這種新基礎上的社區化是“集傳統家族文化、地緣關系、群體基礎結構、行政組織單位、社會實體、情感歸屬與社會歸屬于一體的綜合性概念”,是“新集體主義”在社會意識、關系模式、組織方式上的現實化。(注:王穎:《新集體主義:鄉村社會的再組織》,經濟科學出版社,1996年,第165頁。)折曉葉、陳嬰嬰則通過自然城鎮化中產生的“超級村莊”的研究,發現這種村莊就其本質而言是一種內源性的發展,并在這一過程中形成了“既是工業化的社區,又保留著鄉土社會生活秩序與原則”的社區組織。(注:折曉葉、陳嬰嬰:《社區的實踐——“超級村莊”的發展歷程》,浙江人民出版社,2000年,第59頁。)這些具有代表性的非農化村莊研究發掘出,鄉村城市化過程中,非農化雖然改變了原有的社區傳統與結構,但傳統與現代要素之間存在著許多相互融合的關系,傳統與本土可以成為創造與促進現代社區發展的資源。

      城中村是中國城市化特有的現象, 西方經典理論在闡述由鄉村向城市的轉型過程中,并沒有涉及過渡形態的“亦城亦村”共同體組織的存在形態與城市化意義,更沒有著重涉及在周邊已經完全城市化的社會情境下,“走進”都市的村社型共同體的變異與生存邏輯。在國外關于城市外來移民聚居區的研究中,如關于華人聚居區唐人街的研究中,有研究者注意到,這種“民族文化聚居區”是“深具社會經濟潛質”的社區,在承擔具有濃厚原鄉本色社會文化“庇護所”的同時,更提供了讓各種融入主流社會的因素得以發育與崛起的社會空間(注:周敏:《唐人街——深具社會經濟潛質的華人社區》,商務印書館,1995年,第263頁。);關于非精英群體移民的社會融化研究指出,非精英群體更傾向于用鄉土性的資源,更熱衷于通過群體的內聚來為其社會融入提供服務(注:王春光、Jean-Philippe BEJA:《溫州人在巴黎:一種獨特的社會融入模式》,《中國社會科學》1999年第6期。)。這些研究表明,傳統鄉土性資源在不同文化背景下的社會融化中具有獨特的價值與地位。

      都市村社共同體是本研究提出并借諸分析的一個核心概念。 這種新的村社共同體特指與傳統小農村社共同體相對應、相區別的一種村社型組織,是以行政村莊為邊界,建立在非農產業經濟基礎之上,并在非農化過程中依賴自身的經濟、權力、歷史、文化和社會心理等資源進一步凝聚起來的共同體組織,具體包括工業化的新型村社共同體與后工業化的新型村社共同體。由于本研究關注的城中村是完全進入城市地域、經濟結構上也已經“去”工業化的特殊城市社區,因而,本文是關于一種特定類型的新村社共同體的研究。

      一、緣起:“走進”都市的村社型共同體

      石牌村是本文關于都市村社型共同體及其運作邏輯得以展開的實體空間, 同時也是筆者關于城中村立論的重要現實場景。

      石牌村是廣州市建成區內的45個城中村之一。 石牌村原是廣州市近郊的一個普通鄉村,1980年代初開始,它的農地逐漸被征作非農用途,村民聚落周邊的農地逐漸被標準的城市建筑取代。1987年,為配合城市東移策略的實施,天河區在原石牌村域內成立了石牌街道辦事處,村因此成為街道辦事處轄下的一個行政村,并同時成為廣州市第一個“街帶村”、“街‘管’村”的農村社區。到1994年,村莊農地差不多全部征用完畢,在不斷拔地而起的城市建筑的重重“包圍”下,村域范圍與村民聚落基本合為一體,形成內外特征均自成一格的城中之村。

      城中村的發育成型過程, 同時也是原來的村社組織“走進”都市并成為都市村社型組織的過程。村莊非農轉化中與非農化以后,隨著村域優勢級差地租的形成與房屋租金的刺激,依托于低成本的村民私宅,逐漸形成一個流動人口聚居區。1994年,入村租屋居住的流動人口已達萬人,超過本土常住居民的人數。其后,流動人口數量不斷增加,到1990年代末,石牌村已成廣州市聲名顯赫的流動人口聚居區。據2000年統計,區內共有本土居民9181人,3139戶,外來入村租屋居住的流動人口4.2萬人。近年來,流動人口一直比較穩定地維系于這種規模。異常復雜的流動人口聚落的形成,客觀上對社區提出巨大的“治理”要求,原村社組織在諸多緊迫“問題情境”下順乎自然地獲得了嶄新條件下的生存與發展“空間”。因此,進入都市以后,甚至到撤村轉制以后,石牌村仍被稱為“村”。一直都在治理著這個社區的,依然是村社型組織。也恰是在這一意義上,數量上幾倍于本土居民的龐大外來人口只不過是“嵌入”這個村社型組織的一個重要變量。石牌村是一個在人口數量上以外來流動人口為主,但在經濟社會結構上卻以本土居民為主的特殊城市社區,村社型組織是該新型社區的治理主體。

      在村社組織成為新型城市社區治理主體的同時, 也在進行著自身的“擬單位制”的建構。與許多非農化村莊一樣,石牌村集中了大部分農地非農轉化的補償資金與相關資源,以此為基礎發展出實力雄厚的社區經濟;并以社區經濟為基礎,推動了包括村民福利(如居民生活補貼、社區合作醫療、社區養老、社區助學等)在內的社區公益事業的發展,逐漸建立了一個“擬單位制”的社區生活體系(注:許多研究者都注意到,村莊組織在非農化過程中,建構了一種類似于原來城市社區中普遍存在過的“單位制”組織,如毛丹提出的“單位化村落”,李培林提出的“單位制”村落社區。但筆者發現,城中村社區組織的“單位化”現象與一般城市的“單位制”有著本質區別,它的前提是社區組織擁有的公共經濟在市場競爭中的承受力,因此,充其量只能稱為“擬單位制”的建構。),形成以行政村社組織為框架、成員與其從屬的組織有著高度利益關聯與社會心理凝聚的共同生活體。

      值得關注的是, 進入都市的村社型共同體還“闖進”撤村改制以后的城市化發展之中。1990年代中期以后,城市鬧市區內仍然還有稱之為“村”的社區,這與周邊的城市氛圍很不協調。1997年,經天河區委區政府批準,石牌街道辦事處對石牌村進行了撤村改制的變革。改制的主要內容是:第一,集體經濟公司化,組建了三駿企業集團與企業集團有限公司;第二,撤銷村黨總支,成立了企業集團黨委;第三,撤銷村委會,原村委屬下的27個經濟社在行政管理上改組為27個居民小組,分五個居委會直接歸街道辦事處管理。顯然,改制是要通過改革,實行對龐大村莊經濟的公司化管理,通過居委化實現對非農化村民及居住地的城市化管理,由此實現制度與體制上的城鄉一體化,把村民轉變為市民,把農村社區轉變為城市社區。

      按照這一制度設計,改制既能夠讓原村民更充分地分享城市化利益, 同時又能夠實現政府城市管理的策略,是一舉多贏之策。社區經濟的公司化,是要把繁雜的社區行政與社會事務“剝離”出來,轉移到街道與居委會,這既可以節約原村委投資于辦社區的大筆開支,又可以引入規范的公司化運作機制,從而推動經濟效益的提升,讓社區居民(同時還是公司股民)獲得更多的經濟利益。而居委化則可以通過強化政府相關職能機構對城中村事務的介入,強化街道與新組建居委會的聯系與管理力度,優化流動人口聚居區的社區治理。按理說,這應該是一場上上下下都會有高度“共識”的制度性變革。

      然而,事實并沒有這么簡單。石牌村改制由于啟動較早而未經村民公決, 但村委就撤村改制事宜給石牌街道辦事處的一份報告中聲明,“石牌村的村民雖然轉為居民,但不論從人的素質,生活習慣,對事物的認識,在相當長一段時間內,仍屬農村型的”,并且還特別強調,“長期以來,村委會的自治組織形式已被廣大村民接受且運行良好”(注:見石牌村委于1997年4月11日給石牌街道辦事處的一份報告。),可見,在村一級的認知中,至少還沒有產生出內在的需求。因此,這種改制還稱不上是達成“共識”的變遷。無獨有偶,1999年,天河區著手對附近的另外10個村進行改制。其時,《中華人民共和國村民委員會組織法》已正式頒布實施,當中明確規定,撤村建居必須經由村民會議討論同意,報經縣人民政府批準才能付諸實行。起初,10個村的改制都遇到了來自村民與村干部的阻力,不少村第一次投票未獲大多數通過,后經深入做工作,并經兩次投票才得通過。鄰近石牌村的獵德村本來也預定參與改制,但因抵觸思想嚴重,兩次投票都未獲通過,最后只好暫時放棄。

      石牌村的改制經歷了七年多, 在政府具有明確定位的公司化與居委化的改制方案中,表現出明顯的“非預期后果”。最具實質意義的是,多年來,在原村民委員會基礎上新成立的幾個居委會與一般城市社區居委會不同,它們由于經濟利益、歷史文化、社會關系網絡等因素,共同組成一個以三駿公司為核心的都市村社型共同體,三駿公司也因此成為這個城中村社區事實上的“當家人”。而且,該現象至少在廣州已實行改制的城中村中不是個別現象,這些改制公司因此被人們稱為城中村社區的“影子內閣”。

      如此“成熟”條件下的村改制為何得不到最主要“受益”群體的大力擁護與支持,公司化與居委化的“分離”性舉措為何遭遇到村社“頑固”的“抗爭”?改制中的這種上下分歧與“非預期后果”(注:默頓:《社會研究與社會政策》,林聚任譯,三聯書店,2001年,第310頁。),反映出政府行為之下、城市化過程之中的一個獨特社會場域行動邏輯。

      二、理論分析框架:布迪厄的場域理論

      村社型共同體“闖進”都市,并能在撤村改制以后得到再延續。毫無疑問, 其生命力得到體現與釋放的真正原因還在于它自身的場域邏輯。在布迪厄跨越諸多學科邊界的繁雜理論體系中,場域理論是其精髓。其中,有三點意涵值得關注。

      第一,場域是客觀社會關系的網絡結構。場域的諸構成要素中, 本質性的是把各要素聯結起來的客觀關系,因為“場域都是關系的系統,而這些關系系統又獨立于這些關系所確定的人群”(注:布迪厄、華康德:《實踐與反思:反思社會學引論》,李猛、李康譯,中央編譯出版社,1998年,第145頁。)。第二,場域是具有自身動力機制的網絡結構。在布迪厄的場域動力機制中,社會資本占有重要地位,他認為,社會資本是實際的或潛在的資源的復合體,那些資源與對某種持久性的網絡的占有密不可分,這一網絡是大家所熟悉和公認的,而且是一種體制化的網絡(注:布迪厄、華康德:《實踐與反思:反思社會學引論》,第202頁。),場域中的關系網絡賦予每人以集體擁有的社會資本,且通過制度性聯結得以加強。而社會資本累積對于歷史延續的依賴、對于群體性關系網絡的依托都反映了場域的運作特點。第三,場域的邏輯是“實踐的模糊性邏輯”。場域結構中有著人們不可完全貼近的、屬于自身的“邏輯”,并因此表明場域變遷與實踐活動之間的關系特征。

      相對獨立的網絡結構與動力機制以及“模糊性”的邏輯存在, 決定了場域生存發展中的自我邏輯性;同時意味著,具體場域并不單純地屬于總體社會安排中的“零件”,而是有著自身的目標、追求與價值,從而在社會格局中有著自身的發展路徑與作用。具有啟發意義的是:第一,作為客觀關系網絡結構的場域,它存在著自身的運作邏輯與動力機制,是在歷史累積中形成的、具有相對獨立性的社會空間。由此提醒我們,一個場域的存在及其結構隱含著“生產性”能力的內生資源體系,在發展進程中往往具有獨特含義。第二,場域是主觀與客觀、個人與社會處于無止境“雙向解讀”的關系之中,任何自主性都是這一過程的體現,但場域實踐的邏輯意味著存在理智無法企及的地方,因此,“非意圖”因素與“自然秩序”在實踐中具有重要地位。第三,場域是自身歷史發展的結果,對于場域,要特別關注它的歷史生成過程、歷史文化因素與現實功能的聯系,以及這種聯系在現實活動中的價值。第四,場域的相對自主性過程在實踐中還提醒我們,不同社會場域都具有推動自身發展的內在力量,只有在充分開發與利用這種力量的過程中,社會才具有更充分的基礎性推動力。

      三、都市村社共同體:農民城市化的特殊社會場域

      都市村社共同體的場域邏輯使得非農化弱勢群體在實現城市化的過程中, 擁有了能夠最大化自身多層面利益的社會場地。基于此,都市村社型共同體獲得了新條件下的生命活力。

      (一)建構守護型的經濟模式與弱性的內部市場保護機制, 從而建構了共同體得以凝聚的經濟基礎。

      在地理區位已經進入城市且經濟社會格局越來越強地受到城市輻射的背景下, 石牌村能夠繼續凝聚成一個村社型共同體,其獨特的社區公共經濟(即原村集體經濟,后改制為三駿企業集團,到目前為止,該經濟的功能仍呈現出濃厚的社區公益色彩,筆者稱之為社區公共經濟)起了至關重要的作用。尤其值得注意的是,在“進”到城市的新條件下,它所建構的社區公共經濟恰是與城市市場經濟相接軌的一種經濟類型,因而,這種經濟具有一定的可持續發展能力。正是倚賴這種經濟資源的支持,共同體組織才能夠不斷地生產與再生產著自身的能力。

      社區現有的公共經濟中,絕大多數都來自與土地資源密切相關的物業出租, 而這些出租的物業,或者由征地補償款直接轉化而來,或者由留用地(征地時政府按一定比例返回的土地)轉化而成,或者由征地補償款與留用地相結合轉化而成,由此形成規模龐大的物業出租經濟體系。歷經20多年的發展,目前已建成的各類物業,總面積達到25萬平方米,年租金收入一億四千多萬元,占到三駿公司總收入量的七成以上。我們暫且把這種以物業出租為主的經濟模式稱為守護型的經濟模式,因為這種經濟的最重要特點是安全第一、保守經營。

      社區經濟的這一特點意味著它擁有與眾不同的生存邏輯。 由于盡可能外移出去的市場風險和相對簡單化的經營管理與效益衡量標準,守護型經濟模式明顯地體現著村莊共同體在面臨巨大市場化動力和壓力下更深層的社區生存的理念。不難想象,在城市市場經濟的激烈競爭中,石牌村這樣的社區經濟,無論從發展視野、經營管理策略角度,還是從人力資本資源等方面都處于絕對劣勢地位,這些因素的存在與共同作用隨時都有可能把它推向“風雨飄搖”的生存境地;而且,村莊不僅是“弱勢”的經濟共同體,同時還是“弱勢”的社會共同體,它在經濟層面的生存與它在社會層面的生存是不可分割地關聯在一起的。在這樣的內外條件下,要真正改變產業結構,通過追求產業升級來促進經濟效益的全面提升確實很難。因此,人們實際奉行的原則是“安全第一,效益第二”。經濟發展與一般意義上的創業不同,它所做的是把國家征地后的資源以最簡單的方式開發出來,從而,以最保守的方式盡可能地穩定住市場利益。顯然,在社區組織的現有條件下,這種經濟發展模式是一種最為理性的選擇。而恰是這一理性選擇,社區共同體的生存發展基礎與城市市場經濟才取得了相對的平衡。

      為適應內外環境的巨大變化, 村莊在這一過程中還建構了一整套具有社區自身特點的市場保護機制。這可以借助黃宗智研究中國農村經濟時關于“過密化”與“反過密化”的觀點來認識。(注:黃宗智:《中國農村的過密化與現代化:規范認識的危機及出路》,上海人民出版社,1992年,第4、5頁。)村莊的自我保護傾向是村社共同體的一種本能,而村莊經濟保護機制的建構只是村莊自我保護在經濟層面上的演繹。在石牌村各種經濟合同與文檔中都可以發現,只要在可能的條件下,它都會有意識地把村社區的利益訴求融會到每一個事項以及與合作者的關系之中,從而實現村社區的整體發展。在村內,從保護性的產業到保護性的職業乃至保護性的業務都是存在的。比如,村內的物業建筑是村莊經濟發展中非常活躍的同時也是利益比較大的行業,這一領域的集體項目一般是走不出村莊的,村內不僅有個建筑裝修的四類企業,而且還有一支人數不少的村人“包工頭”隊伍,兩者幾乎獨攬了村內大大小小的集體工程項目。可見,即使面臨異常強大的市場作用力,社區經濟同樣建構著自我保護機制。

      不同的是,在石牌村還有著強大的“反過密化”力量與這種保護機制抗衡, 因此,社區經濟的自我保護機制呈現出彈性與弱性的特點。首先,村莊經濟結構本身便內含著抗“過密化”的因素,這是最具殺傷力的“武器”。物業出租經濟由于經營管理比較簡單,對勞動力的吸納非常有限。隨村莊經濟規模的擴展與向第三產業轉型,村里的就業不僅沒有提升,甚至還出現一定幅度的下滑。1987年與1982年比,營業總收入增長了將近10倍,從業人員反而減少了140人;2000年總收入又比1987年增加了將近20倍,而村社區經濟能夠解決的村內就業人數與20年前差不多。兆隆公司是三駿公司最大的下屬公司,擁有上億資產,經營項目全是物業出租,管理人員包括總經理在內僅4人。物業出租這一特定產業對勞動力吸納有極大的局限,同時,比較低下的村人綜合素質與比較高的就業要求,客觀上抑制了村社區經濟保護機制賴以發揮的空間。其實,作為物業主的社區組織在與物業承租方簽訂各種租賃合同時,一般都會盡可能地提出符合自己利益的要求,但承租方往往出于節約成本和便于管理的考慮,在合約制定或執行時表現得彈性甚強。太平洋電腦城是村里的效益“明星”物業,與承租方約定大樓的保安員與保潔員全部雇請村人。但現在的情況是,保安員已經沒有村人,保潔員僅存10多個村人。“亮點”物業尚且如此,遑論其它。

      城市市場經濟中,石牌村這樣的非農化群體無疑是競爭中最為脆弱的群體, 它們的自我保護機制會在強大外在環境的推動、侵蝕下發生流變,形成獨具特色的保護模式。在石牌村社區公共經濟飛速發展的20多年間,“過密化”力量總是伴隨著“反過密化”的力量,自我保護機制的建構總是伴隨著“解構”,并且,后者的壓力與動力遠遠大于前者。正因為如此,才形成了既富于弱質、又充滿彈性的內部保護市場;進而石牌村的社區經濟也才沒有像“一些鄉鎮企業,特別是辦在村域內的鄉鎮企業”(注:折曉葉、陳嬰嬰:《社區的實踐——“超級村莊”的發展歷程》,第385頁。)那樣,擴展的速度高于所得效益,陷入難以擺脫的困境。

      守護型經濟模式與弱性內部市場保護機制, 共同構成社區經濟運作的兩大特點。正是由于這兩者的協同作用,才使共同體的生存邏輯與市場經濟的競爭規則實實在在地走到一起,才使原本是市場競爭中最為弱勢的群體,能夠在并不如意的內外環境下,最大限度地規避市場風險,以最穩妥的方式保持住城市化與市場化的雙重利益,避免了經濟層面上群體性地陷入“無地農民生活的困境”。因此,這一經濟模式在農民城市化過程中是一種深具發掘價值的經濟模式。

      (二)建構經濟關聯型與擬家族化相結合的權力運作模式, 從而建構了具有自身特點與功能的社區治理能力。

      改革開放后,市場經濟的發展伴隨著個人利益本位日益凸顯的社會變遷過程,也伴隨著群體性合作與社會組織的再整合過程。基于此,村社區在建構自己經濟能力的同時,也建構了社區公共權力在新條件下的運作能力;此外,由于這是一個具有深厚家族文化傳統的社區情境,傳統家族化的治理資源自然成為共同體能夠借助并獲得認同的資源。由于它能有效地以民間自組織的方式分擔城市社區治理的職能,而且,由于這是適應市場機制與借用民間深度認同基礎上的職能分擔,所以,創造出了一種新的社區治理模式。

      經濟關聯型的社區權力運作是共同體組織權力運作的一大顯著特征。 都市村社共同體這類民間組織天然地缺乏足夠的強制力,同時,經過市場化的大掃蕩,經濟理性已成為人們生活中至關重要的準則,各種社會關系網絡在這一基礎上進行著重新的編織與梳理。這些都決定了,在治理能力再造中,只要具備條件,就有可能通過經濟資源的注入來實現社會變遷背景下微觀單元的自發調整與適應。在社區組織內,許多制度性與非制度性的規定往往都帶有經濟性的處罰與激勵。幾乎所有公共活動的參與(小到出席一般的村民會議,大到代表村參加龍舟大賽)以及所有涉及公共榮辱的事件(小到拿文憑考上學,大到參加國際比賽拿國際大獎)往往都與社區經濟“獎勵”或者“處罰”聯系在一起。而且,效果往往還很明顯。

      許多研究者注意到, 在歷史上華南村落強大的宗族組織與其令人詫異的自組織能力之間,宗族公共財產扮演了重要的角色。穩定的經濟來源既是宗族存在發展的基礎,又是宗族活動具有吸引力的前提條件。波特在對香港新界屏山鄧氏的研究中指出,缺乏經濟基礎的宗族組織將無法發揮其傳統社會功能,單憑情感和祖先崇拜儀式是不能強有力地把族人凝聚在一起的(注:Jack M. Potter, Capitalism and the Chinese Peasant. Berkeley: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1968,p.68.)。

      這種經濟關聯型的權力運作,是在社會變遷條件下, 以一種類似于市場化的方式對組織體系進行再梳理,其權力能力主要來自組織成員之間的密切利益關聯。這一治理模式,與一些地方成功地采用經營式動員的道理具有一定相通性。其之所以有效,“在于運用了一種類似于市場的方式對這些權力和組織因素加以使用”(注:馬明潔:《權力經營與經營式動員:一個“逼民致富”的案例分析》,載于清華大學社會學系主編《清華社會學評論特輯》第1輯,鷺江出版社,2002年,第47頁。)。當前,在中國社區公共經濟發達的村莊中,這種治理模式并非少見。在這些村莊中,社區公共經濟與人的經濟理性的結合成為村社組織最容易揮動的“權力之棒”。這種權力的運作方式實際上是以村社正式組織為基礎,借助于社區經濟資源與內部利益的聯系來實現的。該治理模式中,除共同體的公共經濟資源外,利益相關的內部組織化聯結本身便是有效的治理資源。

      在這一擁有歷史文化淵源的社區組織情境中, 它擁有一般現代城市社區難以具備的本土化資源,這些資源在每個治理細節中都發揮著它的功用。比如,對家庭和家族影響力的開發與利用是社區公共權力運作的重要特征。“戶代表會議”是目前石牌村社區廣泛發動的重要途徑,當有關事項需要進行全體動員時,此村常常以“戶代表會議”的形式達到目的。

      借助宗族性關系依然是社區權力有意或無意采取的一種策略。 宗族制度下的權力運作曾經是村社區權力運作的最重要方式。雖然已經時過境遷,但在社區“心靈”深處,它依然是協調社區資源配置、實現社區正常運轉的因素。在實際最高權力層“兩委會”成員構成中,大姓氏池、董、潘姓大體上是平衡的。三姓稱大與照顧三大姓的平衡是村里的老規矩,這對于協調群眾的心理平衡有好處。社區組織的宗祠重修活動,先是池氏宗祠重修,繼而潘氏宗祠重修,接下是董氏宗祠重修。社區權力就是在包容、順應與利用本土化與民間化的規則過程中自發地實現著傳統心理與現代社會變遷的交流,同時創造著新基礎上的社區權力認同。

      在這個熟人與半熟人化的社區人際關系網絡里, 正式與非正式權力關系呈模糊化狀態,它們的相互依賴與相互利用在促成權力尋求內部合作、推動社區事務的運轉上起著微妙而重要的作用。正式權力與關系的非正式利用、非正式權力與關系的正式利用同時存在于社區權力的邏輯中,并滲透到社區共同體生活的所有方面。諸如民間輿論、熟識信任、身份認同、父老權威等,所有這些都時不時進入正式權力實現秩序的過程中。雖然社區公共權力的非正式運作與社區結構中的一些內在緊張直接相關,但它同時又是推動社區秩序實現的力量。

      村社區實現秩序的權力運作, 主要還是一種具有家長制色彩的擬家族化的治理模式。在分配人們之間的權利與義務關系以及調解人們之間的資源分配與利益關系時,它主要依賴于長期以來形成的一套關系網絡;其效力來源于對本土化知識的熟悉以及與“特殊主義的關系結構”聯系在一起的機制(注:梁治平:《論清代的習慣與習慣法》,載于楊念群主編《空間•記憶•社會轉型:新社會史研究論文精選集》,上海人民出版社,2001年,第437頁。)。其中,無論是權力之下流露出來的脈脈溫情,還是權力之上顯露出來的赫赫威嚴,往往都沒有脫離家長制的韻味。林南在論述天津大邱莊發展模式時也指出,地方政治權力結構不一定因市場轉型而發生根本變化,因為該結構的基礎是家族網絡(注:邊燕杰主編《市場轉型與社會分層——美國社會學者分析中國》,三聯書店,2002年,第28頁。)。同樣可以看到,在石牌村這樣的城中村社區,自主權的復得為社區權力的發揮提供了一定的社會空間。利用扎根于村莊記憶中的權力運行方式就成為一種便利的而且是相當合理的選擇。

      在這種都市村社共同體的治理模式中,有兩個因素值得關注。 一是關于社區經濟與治理的關系問題。學者對社區經濟與治理效果的正相關關系已經達成一定共識。二是對這類社區治理模式的評價問題。非農化村莊研究表明,這些村莊已有的治理成果相當程度上得益于對社區內社會資本等資源的開發和利用。深度非農化的城中村社區事實上已經從村民自治向城市居民自治過渡。如何對這類特殊社區的治理模式進行定位?有學者論及社區建設的目標模式時指出,善治與重建社會資本是中國社區建設的雙重目標,政府能力有限性和社會資本的下降或喪失并不僅僅存在于城市社區,鄉村社區與城鄉邊緣社區也同樣存在這個問題。因此,實現善治與社會資本重建是整個國家的一種戰略性政策(注:趙孟營、王思斌:《走向善治與重建社會資本》,《江蘇社會科學》2001年第4期。)。城中村社區因為都市村社型共同體的存在,是社會資本相對豐盛的所在。雖然,社區的城市化與市場化瓦解了部分社會資本,但它也繼承、創造或者強化了一些社會資本,特別是利益關聯性的社會資本。如果在進一步的社會資本增值路徑中實現社區治理優化,更會顯示出共同體組織網絡的重要性。

      顯然,經濟關聯型與擬家族化結合的社區權力運作, 其有效性與合理性都深深地存在于這個具有經濟實力與歷史文化根基的共同體中。社區公共經濟與本土性資源基礎上構筑的社區治理模式,在特殊城市社區找到了賴以安身立命的秩序法則;它在大量分擔政府治理成本的同時,還能夠在這塊彈丸之地準備著完全融化于城市的種種條件。需要說明的是,這種社區治理模式本身會有它內在的一些問題:有些是固有的,有些是派生的。這種成長于大都市里的特殊社區畢竟不是孤島,都市脈搏的每一次跳動都會給它帶來深深的顫動。石牌村的權力與秩序結構隨時面臨著挑戰,對挑戰的應對也正是這個過渡性社區權力與秩序格局的自我進化過程。

      (三)走向現代的生活方式與文明的建構

      在厚實的社區公共經濟與獨特的治理模式基礎上組織起來的都市村社型共同體,在非農化農民群體對于城市生活的適應中到底有什么作用?

      文化人類學研究顯示,關系網絡不僅涉及工具理性與理性計算,也涉及社會性、道德、意向和個人感情;它既是權力游戲,又是一種生活方式。(注:閻云翔:《禮物的流動——一個中國村莊中的互惠原則與社會網絡》,李放春、劉瑜譯,上海人民出版社,2000年,第85頁。)共同體生活中,隱含與依附的、已經存在的與還在“生成”的內在質素,隨時都能夠被發掘出來,并派上實際用場。這些早已結束傳統農業生產、往往又被現代市場競爭排斥于就業邊緣地帶的人們,如何找尋富有意義的閑暇生活,在其行動體系中凸現出重要性。而在這一行動特點的凸顯化過程中,歷史累積中形成的潛在資源,隨時隨處都可能成為可以借助的現實資源。宗族性聯誼是城中村異常活躍的民間活動,在參加祭祖典禮、觀賞莊稼長勢、共述兩地情緣的交流中,在類似這些血緣和歷史情緣的聯系中,所實現的不僅是歷史的延伸,而且還在實現著城市化、市場化中人們的心理認同與社會認同,以及社會視野與社會關系的擴展。從派生出的少量經濟活動中還可以看到,歷史與現實的融合能夠嫁接出現代經濟與社會發展的嶄新生長點。

      現代文明生活核心的理性精神與文明生活方式的培養,同樣發揮著特有的作用。因為共同體組織的存續,農民在城市化過程中急需的現代文明與理性化精神,才有條件以組織化與群體化的方式傳播并被農民接受。實際上,無論是天河區發起的村民素質教育,還是廣州市推行的殯葬改革、居民普法教育等活動,主要都是通過共同體組織的力量和網絡得以實施和實現的。其中,村民素質教育推行的力度大,持續的時間也長。1999年3月,石牌村根據區委區政府文件,制定了村民素質教育方案,并以公司董事長掛帥方式成立了村民素質教育領導小組,分批對村里16—40歲的中青年村民進行全面綜合素質培訓。培訓內容包括文化基礎課、法制教育課與專業技術課,經費統一由三駿公司負擔。為保證正常的教學秩序,公司制定了一系列與經濟獎懲相聯系的制度規定。許多參加學習的學員都順利通過學習。不管這種形式的素質教育有何局限,在讓村民轉化為真正市民的素質訓練中,它都具有獨到的效果。

      都市村社型共同體由于特定的社區背景, 其經濟社會結構已經全面地滲透經濟理性的價值觀念;同時,它還擁有傳統村社價值合理性的深刻土壤。兩者共存共融,使得它在馬克斯•韋伯的工具理性與實質理性的緊張關系中、在兩者的博弈中能夠達到相對“中庸”的境界。該境界無疑為這一時期人們的生活方式注入嶄新因素,同時又存留了滿足心理認同的原生文化因素。許多人承認,邁入城中村以后,生活狀態盡管有它的不足之處,但生活質量卻實現了歷史性的飛躍,這是社區發展史上的黃金時代。在城市化過程中,他們還能保持傳統社會文化網絡,這是這一時期能夠貼上“黃金”稱謂的重要原由。日本學者內山雅生指出:“那些過去的慣行的繼續存在之所以成為可能,是因為農民生活本身是依存于農村社會的各種關系中的。”(注:轉引自李江濤、吳重慶《村委會選舉與鄉村社會的自組織資源》,《中國農村研究》2001年卷,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2年,第161頁。)

      學者在廣州都市村莊南景村的調查中也同樣發現, 生活在都市中的原住南景村民沒有產生如臺灣都會區原住民的自卑感、精神的失落和內心的郁悶,沒有造成文化彌合中的深度困擾,而是在不同層次上劃定著認同的邊界,在村莊的認同中,分享著組織化的管理與經濟利益;在地緣、血緣與歷史文化的認同中,尋找著往日的親情、友情與社會心理的滿足(注:孫慶忠:《都市村莊——廣州南景村的人類學追蹤研究》,中山大學2001年博士學位論文(未刊稿),第115頁。)。它在與都市文化的交流中,維系著一些固有的行動方式與交際網絡,同時又在建構著新型的社會關系與價值觀念。城市化的深化過程也是兩種文化先糅合繼而又逐漸疏離的過程,由此沒有形成激烈的社會心理與文化沖突。

      弗朗西斯•福山認為,社會資本帶來的好處遠遠超越經濟領域, 對于創立一個健康的文明社會與社區至關重要(注:福山:《大分裂:人類本性與社會秩序的重建》,劉榜離等譯,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2年,第20頁。)。這一具有社會資本性質的組織化共同體,在社區可持續性的經濟利益創造之中,在獲得認同的社區治理模式建構之中,在適應城市化與滿足本體需求的生活方式選擇之中,均具有決定性作用。因此,它是實現農民城市化利益最大化的獨特場域與“新型社會空間”。

      四、關于都市村社共同體的進一步闡釋及政策性思考

      經典的“理想型”范疇中,滕尼斯(Tonnies,F)區分了鄉土社會與法理社會,認為前者是簡單小型的社區社會,后者則是復雜大型的個人取向型社會;迪爾凱姆(Durkheim,E)區分了機械團結社會與有機團結社會,認為前者是“集體意識”基礎上聯結起來的共同體,后者則是復雜分工基礎上聯結起來的共同體;雷菲爾德(Refield,R)區分了俗民社會與都市社會,認為前者以傳統規范、全面人際關系互動為特征,后者則以多元化價值觀與片面人際互動為標志。縱觀這些城市化與社會變遷的二元分類法與解釋范疇,村落與城市都各自擁有一套規范與文化意義系統,它們是如此不同乃至相互排斥著;因此,若以這種分類視角看,村落終結型的變遷是顛覆性的一種社會變遷。然而,在轉型得以發生的并非“理想型”的具體情境中,后生文化形態總會擁有前者文化形態的沉淀。在城市特質與農村特質、傳統性與現代性之間,如果有使過渡平緩發生的場所,那么,巨大的差異與沖突就能夠消融于逐漸的演變之中。都市村社型共同體恰好為這樣的轉變搭起了一個時空“平臺”。

      因為都市村社型共同體的生成和它所發揮的作用,在由“村”向“城”的轉化中,石牌村并沒有采用以“城”去同化“鄉”的方式,而是采用以村社型共同體的組織架構和本土化的資源去吸納“城”、實現與大都市融合的路徑。此種轉型沒有根本意義上的組織重組,無論是向城市社區組織轉型的居委化,還是向現代經濟組織轉型的公司化,都是寄居于本土組織的。令人關注的是政府力量對這種方式的介入。石牌村改制五年后的居委會換屆選舉,街道仍然下文讓三駿公司去做,類似這樣的事例還有許多。這里反映出一個深刻的矛盾:一方面最貼近民間的基層政府部門常常體會到借助本土力量進入工作的便利,因而在實際工作中,會通過各種途徑有意識地保護這種力量,如三駿集團公司的董事長還曾一度兼任街道黨委副書記;另一方面,上級政府出于更具普遍意義的理念,以及對本土性力量感知的弱化,更傾向強化政府本位的權力,由此招致文本制度與實際工作的矛盾。

      這一轉型表明了村社型共同體組織及其本土化資源對農民城市化的意義。 因為這些本土性資源是寄居在共同體組織網絡之中的,因此,共同體組織便成為“小傳統”依附并發揮作用的社會場域,該組織本身也成為最重要的本土資源。通常,具有弱“勢能”特質的社會群體與文化是以自己的“小傳統”為“橋梁”,進入或者融化到具有強“勢能”特質的“大傳統”中去的。而農民是通過他們的“小傳統”進入到“大傳統”中去的(注:米格代爾:《農民、政治與革命——第三世界政治與社會變革的壓力》,李玉琪、袁寧譯,中央編譯出版社,1996年,第15頁。)。在這個意義上,都市村社型共同體是特定“農民”群體城市化的實質性依托。

      學者指出,應該對我們的現代化理論、現代化策略與政策進行深刻反省, 發揮與發掘諸如宗族、宗教與習慣法等傳統資源在社會與社區發展中的作用;即使一些“社區記憶受到市場化與現代化沖擊會趨向弱化,但在短期內,它仍然與地域傳統文化和其他一些特殊原因密切聯系在一起,與市場化程度不可化約”(注:賀雪峰、仝志輝:《論村莊社會關聯》,《中國社會科學》2002年第3期。)。學者甚至一致認為,“小傳統”中的不少因素都可以發揮社會資本的效用,因為,社會資本的特征是“為結構內部的個人行動提供便利”,而“社會資本是生產性的,是否擁有社會資本,決定了人們是否可以實現某些既定目標”(注:科爾曼:《社會理論的基礎》,鄧方譯,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1999年,第354頁。)。對于農民這一在整體社會結構中最為弱勢的社會群體,動員與利用自身具有的社會資源更是他們走向城市社會生活的有效的與便捷的路徑。

      都市村社共同體是群體成員可以借助的惟一重要社會資源。 在城市強勢力量的“圍攻”下,脫胎于農民、又不得不進入城市生活的城中村民普遍一無技術、二無文化、三無特殊優勢,是城市生活中最缺乏競爭能力的群體。目前中國還沒有建立起規范化的弱者保護機制,這些人的訴求與利益隨時都有可能遭到忽視。由于都市村社共同體具有長期正式組織的合法性,同時又根植于農民的歷史文化以及種種正式與非正式的關系與制度,所以,這類共同體擁有實現這一群體需要的不可替代的能力與潛力。

      事實上,村社共同體借助自身的組織化機制, 建立了應對城市“圍攻”的適應性經濟模式、治理方式與生活方式。在此,因為已有組織化網絡的存續,所以大小“傳統”才有機會進行多層面的交流。在這里,發現以下情況并不意外,即城中村民在擁有一份衣食無憂生活的同時,還能以自己的方式分享、編寫民間社會的歷史文化,實現著自身利益的最大化,并因此沒有產生進入城市生活的嚴重困擾與大規模的失范行為,沒有陷入城市生活與社會心理的雙重“邊緣化”狀態。這與許多征地轉居后陷入“社會排斥”與“社會邊緣化”的農民不同。

      城市社區治理案例范文第5篇

      關鍵詞:社區運動;研究述評;結構;文化;行動者

      中圖分類號:C912.83 文獻標志碼:A文章編號:1002-7408(2012)-06-0094-05

      改革開放后,中國開始進入社會轉型時期。隨著城市社會的發展和房屋的私有化,街道層級的權力、財產、社區和基層組織的互動發生變化, 使得中國的鄰里社區變成一個沖突與反抗, 以及社會變遷的基本領域。[1]社區運動大多是由于社區居民對某些強勢集團或者地方政府政策不滿,自身權益受到損害而凝聚開展的維權性集體行動。這樣的集體行動往往因帶有不同程度的抗議性,而與政府開展的社區建設運動有所不同。對于國內社區運動,一般關注的問題包括社區運動為什么發生,為什么能夠持續,它的機制與過程是什么,等等。學界從不同研究路徑對這些問題的回答,大都突出了結構、文化與行動者三方面的要素及其相互關聯,認為它們構成了社區運動的動力。本文目的在于梳理近年來中國城市社區運動研究的主要成果,分析不同研究路徑所具有的特點以及彼此之間的差異,并在此基礎上指出現有研究的不足和未來的研究方向。

      一、國家—社會關系研究路徑

      就社區運動議題來說,這種研究路徑側重于分析國家與社會行動者各自的地位、角色及其彼此之間的互動關系,大致遵循著一種“權益損害—反應性行動”的二元分析模式。市民社會和國家與社會互動是它的兩種基本理論取向,盡管兩種理論關注的具體問題有所差異,但根本問題指向都在于國家控制下的社會是如何生長出抗議或自治的空間以及國家與社會關系如何在社區運動的推動之下重構的。

      1.市民社會理論。市民社會理論強調國家與社會的二元分立,關注“那些不能與國家混淆或不能被國家淹沒的社會生活領域”。[2]業主大會、業委會等社區中的公民組織力量是市民社會研究者所關注的焦點。

      住宅的私有化導致了利益的組織化,進而發展為現代社會的公民組織。公民組織的發展,體現出來的是社會的結構性變化,這種逐步上升的結構性力量構成了公民社會的基礎,業委會的出現可能意味著一種社會基礎關系結構的根本轉型。[3]業主對自己的利益和社區的公共事務更加關心,業委會最主要的工作就是針對物業管理公司的抗議活動,維護業主的權益,這堪稱中國城市公民社會的先聲。[4]國家從一個管理者轉變為仲裁者,而住房使用者從一個被管理者轉變為自治者,物業運作逐漸擺脫國家一元控制與全權性操縱的局面,發展為一個具有市民社會性質的新公共空間。[5]這種新公共空間對城市基層治理形成了挑戰,挑戰的關鍵之處在于是管理公共(群眾),還是公共(實施)管理。[6]如果用市民社會理論來分析社區運動,就必須證明社會力量在脫離國家控制過程中的主動性以及在推動基層政治改革進程中所顯示出來的能力,但是從業委會或居民自發組織的產生和實踐來看,“正是國家的政治經濟改革才使社會獲得了準生證,在國家的保障下社會才有了成長的空間”。[7]房產私有者群體在維權過程中促進了中國公民社會的建構,但這種推動是有條件的并在很大程度上要依賴政府在制度上的創新和支持。[8]當前城市業主維權運動面臨的共同困境表明,盡管轉型時期的權力多極化趨勢明顯,但“自上而下”的國家主導型的權力再分配機制決定了當前權力分布的不對稱和失衡狀態,即國家—市場—社會之間的權力水平呈依次遞減的格局。[9]

      市民社會理論提供了一種國家與社會相互制衡的關系模型,但當代中國的現實與這一模型之間存在較大差異,業委會組織與居民行動很少表現出制衡國家和有效推動國家基層治理改革的傾向。因此,一些研究者轉而以國家與社會互動的理論來分析社區運動。

      2.國家與社會互動理論。社區是城市的細胞,城市社區建設和治理的核心應是社區自治,但“就現狀來說,國家權力并沒有完全從社區撤離,也不可能從社區撤離”。[10]國家與社會互動理論強調社區運動中國家、市場與社會之間的策略性互動,三者在社會權力結構中的相對位置及行動都是互動的結果,最終的結局是社會力量為國家權力(與市場力量聯合)所消解,“行政吸納社會”。業主組織、資本組織和行政組織,圍繞利益、權利、規則而建立起的復雜博弈關系及表現出的內在延展邏輯,證明著政治國家的原點乃是日常社會生活的自然延伸。[11]解決業主維權運動中存在的問題需要建立業主、開發商與政府的良性互動機制。[12]王艷認為,維權精英適當的角色定位、理性的運作策略和有效的資源整合,可以贏得政府的吸納與合作的回應。[13]黃衛平、陳家喜進一步發現,地方政府針對維權活動特點會采取區分性的回應策略,對于理性的、與政府合作的業主精英,地方政府采取吸納與合作的策略;對于由專家型業主所進行的技術型維權行動,地方政府通過制度框架內對話、召開聽證會協商等形式來應對;對于對抗型的維權行為,則采取壓制與分化的策略。這些策略深刻地影響了社會抗爭行動者的組織動員模式和最終利益訴求的實現。[14]國家通過制度設計與有效的策略來主動地、及時地回應與滿足來自社會的權益要求,有利于降低社區運動的負面效應,實現國家、市場與社會三方的利益平衡,從而把社會沖突與矛盾化解在萌芽狀態與體制內。然而,從現有的研究來看,這樣的成功案例還不多見。這反映出在現今,具有強大資源優勢的國家和市場力量更多的是把社區運動作為一種異議和挑戰的力量來看待和壓制,而不是把它看作是社會群體合理表達利益要求的一種手段,更沒有意識到它作為社會自主性的發揮所具有的潛在力量。這也從另一個側面說明國家與社會的關系還正處于長期的、深刻的調整之中。

      二、社會運動研究路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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